沈灯

“要我雕佛像？？你是老年痴呆了嘛！！！”

“要我学格斗？？”

因为维克托随意的决定，这两个yuri都惊讶得要跌掉了下巴。不过比起尤里的激进，勇利的表现倒是冷静许多。

“是啊，这样不是很好吗？”维克托手指点着下唇，一脸“自己是认真考虑过才作出决定”的样子，但无论是尤里奥还是勇利，都不会相信这个男人的鬼话。

“为什么要让尤里奥来做雕像，他不是需要你的考前辅导吗？”

把尤里丢在了雕塑教室，维克托拖着勇利出来找地方喝酒，他想图个清净，而不是陪着臭小鬼做家庭教师。

“他的老师是雅科夫，要进伏罗希洛夫军事学院，就算是没有我的辅导他也完全没有问题。相比起知识和能力，他需要更多的是心态。当年我在入学考试之前，莉莉娅也曾给我出过这样的难题，让我知道自己的心到底是个什么模样。”

维克托拉着勇利的手，亦步亦趋的走在沿海的街道上，二月的海风还有些微凉，但也不再像深冬那么彻骨，还有阳光扫在脸上带着融融的暖意，让人不由生出一种就这么走下去就能够走一辈子的错觉。

“倒是你，勇利。你的心里在害怕什么？”

两个人走上沙滩，找了一块干净的枯木并排坐着，海面上波光粼粼，破碎的光片映在他的眼里，像是黎明将至时的星空。

“我……”勇利顿了一下，一双眼睛深深的望着他，眼眸微微颤动，随即转开了视线。

“没什么的。”他说。

维克托一直看着他，一瞬不瞬的没有错过他的一个神情。

“勇利啊……”他轻笑了一下，伸手揉了揉勇利的脑袋，把手在他的肩膀上压了一下，随即又垂到了一边握住了他带着戒指的那只手。

“你想看看我的心是什么样子吗？”

他起身蹲到勇利面前，两只手分别握住他的双手，单膝跪地仰头望着他的眼睛。

没有似笑非笑的伪装，更没有高深莫测的神秘，他的眼睛是那样的澄澈、真诚，好像下一秒就会说出求婚的誓言一样。

猛然间想到求婚二字，勇利的心颤栗了一下，手也跟着像触电似的向后瑟缩。

这样的举动，让满眼真诚的维克托有些受伤。

他极少会这样敏感的。

“我……”

勇利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，他仍在努力思考着，该如何组织语言来回答维克托的问题。只是几秒钟的时间，却也像是一个世纪那样漫长。

“我想……”就在勇利终于鼓足了勇气开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，突然的一段手机震动打断了他们之间的沉默，维克托抱歉的摆了摆手，站起来走到一边接起了电话。

“好，就这么安排吧。把他们的嘴堵上。”维克托的语速很快，俄语的卷舌音流畅而动听。但是从他的语气当中勇利还是听出了他的凝重。

昨晚的那场车祸，已经引起了史蒂夫那边的注意了。

“抱歉，勇利，我想我们需要回去了。”

扣上电话，维克托在转身的瞬间神情有一丝严肃，但在对上勇利视线的瞬间又重新扬起了笑容，他拉起勇利的手，将他带离了沙滩。

“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？”

勇利紧跟着维克托脚步，有些担忧的看着他。

“勇利，我决定了。”维克托捏了捏他的手，转头微笑着看他，这样的表现让勇利的心头一紧，神情也变得忐忑不安起来。

“我们还是回家喝酒吧，我想喝爸爸的梅子酒。”

维克托突然崩不住笑了出来，一把搂住了勇利的脖子，架着他往前走。勇利踉跄跟着他，忍不住也笑了出来。

维克托总是不遗余力的将所有的难题和麻烦藏在身后，就像是月亮只会把最光芒耀眼的一面呈现在所有人面前，就算是勇利极力的想要靠近维克托，但永远都被隔在了一道墙外。

【什么时候回来？】

【要我去接你吗？】

【雅科夫先生很生气。】

套着豹纹手机壳的iphone屏幕不断闪烁，一边震动一边在桌子的边缘上岌岌可危。来短信的人是奥塔别克。

尤里奥愤愤地坐在工作台前面，捏着一块灰秃秃的精雕油泥揉扁搓圆。他实在不想捏什么佛像，看着那张慈眉善目的脸就觉得气不打一处。

【我也很生气。】

他戳着手机狠狠地像是要把屏幕戳出一个洞来。

【不回去。】他想也不想的就回了一句，顿了一下，紧接着又跟了一句，【记得帮我喂猫】

放下手机，尤里奥深吸了一口气，继续捏着泥巴往一早就搭好的骨架上粘。

看着手机里张牙舞爪的小猫，奥塔别克轻笑了一下摸了摸身边睡着的暹罗猫的脑袋，他的小猫，马上就能见面了。